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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19章 高嶺之花(19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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周一一早上課,剛走到班裏,高義就跟郝宿說自己已經跟班主任說好了,今天就換座位。當然要換的不僅僅是他們兩個人,其餘人也一起換了。

聽到他這話,郝宿跟範情尚且沒有怎樣的反應,丘振心裏倒是松了一口氣。昨晚他朦朧中意識到了點什麽,現在再看到郝宿跟學神兩個人,總有點不好意思。

他自己也不知道這是因為什麽,但能夠不直接面對總是好的。誰知他這口氣松的太早了,等換完了座位以後,丘振發現自己依舊在範情跟郝宿兩個人後面。

“郝哥,學神,真巧啊。”

憋了半晌,丘振還是跟郝宿和範情打了聲招呼。他心想,或許昨天晚上學神是遇到了什麽傷心事,郝宿熱心安慰人家呢,也不一定就是自己猜的那樣。

“確實很巧。”郝宿正在搬桌子,範情幫他抱著書。範情的座位就換到了旁邊,因此自己很快就收拾好了。

他說話的時候丘振的眼神又在範情臉上打量了一下,學神看上去跟平時沒有什麽區別,冷冰冰的,但怎麽說呢,丘振覺得今天的學神看上去似乎有點……開心?

等郝宿回頭接過範情手上的書,臉上露了個柔和的微笑時,這種感覺就更明顯了。

“丘振,你在看到什麽呢?”同桌的聲音突然響起,讓丘振回過了神。

“沒、沒什麽。”

搖了搖頭,眼角的餘光突然看到了課桌底下短暫接觸的兩只手——兩人坐下以後,清冷不可攀的高嶺之花,居然在課桌底下輕輕勾了勾郝宿的手,他的面上分明什麽表情都沒有,可做的事情又是如此出格。

他們很快就分開了,即便是被人看到,也只會以為是無意中碰到了彼此。

丘振徹底失聲了,周圍都是講話的聲音,除了他以外,誰也不知道範情跟郝宿真正的關系。

然而那含著冰霜一樣的舉動,卻倏而令他的脖子都紅了起來。

一整個早讀課的時間,丘振都有些魂不守舍的,原因在於他不止一次地看到範情轉頭去看郝宿。每次都是郝宿輕輕一笑,然後範情再淡著一張臉轉回去。

他想,或許昨天晚上誰親誰還不一定。不過學神竟然喜歡郝宿……也是,對方長得好看,性格又好,兩人還住在同一間宿舍,看上去也沒有什麽不配的地方。

除了剛開始的驚訝和不習慣以外,時間久了以後丘振也就見怪不怪了。當然,午休時間不小心看到範情偷偷牽郝宿的手,或者是湊到對方身邊悄悄聞一下味道,而後者總是一臉包容什麽的,並不算在內。

戀愛的時間總是格外快的,離高考還有十幾天的時候,郝宿的成績就已經穩定在跟範情差不多的水平上了。有關他的名氣在校內也是急劇攀升,跟範情不相上下。

公交車上,五官精致,氣質溫潤的男生站在後排,他身邊站了一個穿著一身黑衣,神情十分冷漠的少年,似乎是太怕冷,以至於大半張臉都埋在了毛衣領子裏。兩人靠得非常近,時不時會小聲說著什麽,後者更是只要低個頭,額頭就能抵到前者的肩膀上。

這種在公交車上可以光明正大靠近郝宿的機會,是範情夢寐以求的。自從他們交往以後,周六周末再回去,郝宿就會帶著範情一起,偶爾車上的人多到轉不開身的時候,範情總會在底下將郝宿的手拉得緊緊的。

跟郝宿在一起的時間越長,範情對他的渴望不但沒有隨之降低,反而還愈演愈盛。就好像他從前只是在第一階段,等到滿級以後,又會進入到第二階段。

游戲裏的闖關升級有盡頭,但範情對郝宿的感情卻沒有盡頭。下一秒永遠要比上一秒更加濃烈。

“到了,我們下去吧。”

郝宿拍了拍範情的腦袋,這種親昵的舉動由他做起來,不管多少次都令人臉紅心跳。

範情跟在他後面一起下了車,下半張臉不經意間從衣領裏擡了起來,依稀能夠看到嘴角泛著點紅,不難想象這裏之前究竟塗染了怎樣誇張而靡艷的顏色。

出門之前,兩人在宿舍裏親了一回。是範情主動要的,直被吻到眼裏泛淚才停下。

他們之間的吻都是郝宿掌握著節奏,他好像不管在什麽時候都能保持著絕對的理智。

長假有一回更是。

外面下著雨,郝宿在家裏看書,範情突然過來找他了。

“怎麽不打傘?”開門以後見人連傘都沒打,郝宿問道。對方卷曲的頭發濕嗒嗒的,看上去像只找不到家的小狗。

他將人拉了進來,又讓管家準備了一套幹凈的衣服和熱水,期間範情一直安安靜靜的,他說什麽就是什麽。

洗完澡出來,範情坐在椅子上擦著頭發,郝宿給他端了杯水過來。

“還好雨不是很大,否則回頭要生病了。”說話間俯了身,雙手壓住了範情座椅的扶手,眉梢溫和,“好好的怎麽過來了?”

聽到他的話,範情慢吞吞擡了頭,也不開口,只伸手環住了郝宿的脖子,而後姿態柔順地親了上去。

他的學習能力仿佛天生就要勝人一籌,極有技巧地將自己交托給了郝宿,由著對方盡數支配。

壓在扶手上的手移到了範情的腰上,對方坐在那裏,仰著頭,單薄的姿態,卻是完全予取予求的模樣。

吻漸漸變了質,有些意亂情迷起來。

範情一再地往椅背上背著,渾身發軟得坐立不住。郝宿手上用了力,將人抱了起來,而後兩人互換了一下位置。

他坐在了椅子上,範情則是跨坐在他身上。所有的重量都倚在了郝宿身上,但更方便了這場尚未停下來的親吻。

室內有暧.昧聲響不斷,範情被郝宿捏著下巴,嘗得都快要變熟了,有時甚至連吞咽都來不及。卻也僅僅如此,再多一步是沒有的。

衣領的扣子沒有扣好,敞出一片雪白,因為當下的形勢漫出了極為漂亮的粉。範情顫著睫毛,腔調帶了哭音:“郝宿,我滿十八了。”

椅子本就小,兩個男生這樣抱在一起,空間已是萬分逼仄,可範情還是一再地要往郝宿身上擠去。

兩人俱是呼吸不穩,靠近的桌子上擺了一張相片,正是他們穿著校服的合照。裏頭看著有多規矩疏遠,外頭就有多親近逾矩。

郝宿聞言一笑,替人拉好衣服道:“那也不行。”

溫柔得不容反駁的語氣,聲音卻也是有些沙啞的。見範情眼底尚有氤氳,又親了親他的眼皮,而後將人往懷裏摟緊了幾分,好叫範情能夠貼著自己,得了片刻的滿足。

“情情還沒回答我剛才的問題。”為什麽要過來找他。

雖然沒有得到真正想要的,但範情也被抱得十分舒服。郝宿在家裏只穿了件薄薄的T恤,範情稍微一動,就能感覺到他們是在一起的。

愉悅隨著壓迫源源不絕地在腦海中呈現,範情過一會兒才在郝宿的耳邊道:“我想你想的厲害。”

已經放長假了,範情當然不會一個人待在宿舍,可家裏只有他一個人,就算是跟郝宿視頻通話,也只是看得見摸不著。

事實上正是因為跟郝宿通過了視頻,範情才想來找他的。那種想要擁抱郝宿,親吻郝宿的願望強烈到讓人無法忽視,就好像是深入骨髓的癢,要掙脫著鉆出來。

如果不是郝宿家裏還有別人的話,恐怕一開門範情就會抱住對方,然後親過來了。

他話講得輕,嗓音裏原本泠然的味道現在盡是秾情,很有種枝頭孤芳被揉碎了,連花汁都滲出來的感覺。

郝宿每撫一下範情的後背,對方的呼吸都要急促一下。

那天兩人到底也沒有再做別的事,郝宿留範情在家裏住了一晚。

算算時間,離現在也不過十幾天的樣子。

不知不覺間,他們已經走進了小區。就在郝宿跟範情說話的時候,面前突然出現了一個不速之客。

萬縱不知道從哪裏走了出來,身上穿的衣服很是單薄,臉色也極差,仿佛很久沒有吃好睡好。

他被送到國外一轉眼都過去快一年了,要不是一出口就喊出了兩人的名字,恐怕郝宿都記不起對方是誰。但範情卻是一眼就認出了萬縱,只是因為對方看向他的眼神,和從前一樣帶著鄙夷和憎惡。

下意識就要將郝宿擋在身後,以防萬縱會有什麽過激的行為。

範情的所作所為盡管被反應上的遲鈍耽誤了,但也是沒有過什麽思考,本能下的保護。

不過腳步才動了一下,就被郝宿握住了手。

“郝哥,我回來了。”萬縱才說完這句話,就看到了對方的動作,他臉上還是揚著笑,就像以往跟郝宿相處時一樣,但此刻看上去總是有種叫人心底發寒的怪異,“你看到我高興嗎?”

“其實我一直想要問你,為什麽不理我了,我們以前不是最好的朋友嗎?你做什麽事情都要帶著我一起,可你現在卻為了他聯系我父母,要把我送到國外。”

說著,他的目光落到了範情的臉上,透著陰冷的惡毒。

“就為了他,一個整天跟在你身後的變態,你就要跟我劃分界限!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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